“黑汗”故地谱新篇

出克孜勒苏自治州首府阿图什市城区向南,越布谷孜河过茫茫戈壁滩,走20余公里,一片小小的绿洲便映入眼帘这就是恰克玛克河畔的库木萨克村。阿图什市与喀什市以恰克玛克河为界,与库木萨克隔河相望的是喀什市的别什克然木乡。

据说,明代以前,别什克然木与库木萨克是连在一起的,且都在王城之中。古疏勒国和喀拉汗王朝的都城都在这里。喀拉汗王朝又称黑汗王朝。喀拉意为“黑”或“强有力的”,汗意为“可汗”、“汗王”。黑汗王朝是10世纪末至13世纪初在喀什和楚河一带建立的伊斯兰化的王朝。人们称这里为“汗诺依”,即“汗王之宫室”。此处为喀拉汗王朝的活动中心,一场洪水将王城冲毁。繁华的城市泯灭了,只有恰克玛克河北岸高处的一座佛塔得以幸免。喀拉汗王朝皈依伊斯兰教后,大肆毁灭佛教建筑,但这座王朝宫室附近的佛塔却屹然屹立,真是一个奇迹。古塔下半部为一方墩形,上半部为圆柱形,土块砌成,古朴墩厚。这说明,历史总会留下它的足迹。

20年代80年代,有人从库木萨出发,乘越野车在茫茫的戈壁和浩瀚的沙漠艰难地爬行了两个小时,终于在白茫茫的碱滩上拣到了珠子、玉佩、箭镞、古钱币。古币有汉代的五铢,有唐宋时期的货币。有的钱币正面的古阿拉伯铭文是“除了安拉别无真神,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表明了喀拉汗王朝的统治者信奉伊斯兰教。有的钱币的古阿拉伯铭文是“玉素甫·喀的尔桃花石可汗”。桃花石乃7-10世纪西域人民对中国或汉人的称呼。这表明,喀拉汗王朝宣告自己是中国的一个地方政权。使阿图什人引以为自豪的是,尤素甫·哈斯·哈吉甫为献给喀拉汗王朝的桃花石布格达喀拉汗而写的长诗《福乐智慧》就是在这儿于-年写成的。阿图什乃喀拉汗王朝时期维吾尔伊斯兰文学和文化的摇篮。而坐落在距阿图什市城区西南约2公里处的麦西提村的萨图克·波格拉汗麻扎尔正是维吾族伊斯兰文化的象征性建筑。

在麻扎尔前,是新疆最古老的礼拜寺。每逢伊斯兰宗教节日,前来礼拜的穆斯林络绎不绝。这座礼拜寺是一平顶式建筑,是萨图克皈依伊斯兰教和发动教民向其叔父王宫进攻的地方。礼拜寺几经倒塌和修葺,仍保留了当年的特色。20世纪70年代,一位伊朗学者到新疆访问时也来过这里。当时,笔者的一位友人听来客讲,这座礼拜寺可以看出是佛庙改建的。笔者认为,新疆维吾尔等族由信佛教改信伊斯兰教确实是从这儿开始的,那位伊朗学者的话,自然不无道理。

阿图什人还引以为自豪的是,上阿图什的依克萨克学校是新疆现代小学、师范和足球运动的发源地,被誉为“三个第对新疆的教育和体育事业作出过一定的贡献,发生过重大的影响。究其原因,阿图什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镇。阿图什人在东西贸易往来的影响下,善于经商。19世纪初,经商的范围已遍及欧亚大陆。正是外出经商的人,促进了家乡教育和体育事业的兴起和发展。多年来,在新疆各地和内地各行各业中,活跃着不少阿图什人。进入国家领导层的赛福鼎·艾则孜就是阿图什市松他克乡瓦克瓦克村人。

据瓦克瓦克村的人讲,解放前,赛福鼎的父亲曾是一位为地方办过实业的人。笔者曾听说过,在50年代,上海市有7户所谓的大资本家是阿图什的维吾尔族。一位自治州银行的翻译曾对笔者讲,他经常办理从国外给阿图什的老乡汇来的款项。一位在喀什地区外贸部门任职的阿图什人对笔者讲,一次,他到巴基斯坦北部吉尔吉特参加贸易谈判,对方参加谈判者中就有一位阿图什人。他的女儿还在国内的伊犁。因此,他俩对话无需通过英语或乌尔都语进行翻译,而直接用维吾尔语进行交谈。

基于这样的原因,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气候下,80年代在阿图什形成了一个被称为“香港巴扎尔”的个体工商市场。这个“香港巴扎尔”类似内地一些城市的所谓“商业一条街”。这条街长达米,横贯阿图什东西,名叫吾斯坦路。吾斯坦,维吾尔语,意为“水渠”,乃因其北侧有一条大水渠而得名。如今,这条宽近3米的水渠已被覆盖,明渠变成了暗流。笔者曾两度在这条街工作和居住过,没有少用这条水渠的水原先,这儿只是在每周一次的“巴扎尔天”一原为星期五,后改星期日,才有较多的农民摆起地摊出售农副产品和小手工业品。当时,出售土织大布、绣花小帽,配锁、修钥匙以及补鞋钉碗的手艺人,就似乎已经跟农业的距离远了一点。此地纯粹是一个农贸市场。

据友人侣毅等调查,这个只有三万多人口,年才县建市的边远小城市,它繁荣的个体工商市场却居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之首。香港巴扎尔最繁华的地段在松他克路口的两侧。这里有钢架玻璃大棚,棚长多米、宽20多米、高近10米。棚内用木板、铁皮统一制作的小店铺,整整齐齐排成四行。只见顶上挂、脚下摊、柜中摆,这一处绸缎、尼龙、乔其纱,那一边地毯、毛呢、装饰布,此一面气球、玩具、工艺品,彼一侧首饰、鞋帽、小五金,应有尽有,目不暇接。

这里的顾客一天从早到晚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其中有头戴小花帽的大胡子维吾尔汉子,有身穿艳丽的连衣裙的维吾尔姑娘,有牧区来的脸色红朴朴的柯尔克孜妇女,有头戴白猛帽、身着西服的柯尔克孜族干部,还有身穿长袍、留着胡子的外国商人,以及不少汉族干部和从内地来的建筑工人。不同的民族语言,不同的地方口音,不同的服饰打扮,一样的笑容可掬,一样的春风满面,一样的东来西往,一样的采撷着如意和满足。另有一些批量产品,则在僻静小巷甚至郊区农村进行交接,几乎占了交易额的一半。到这里来的“二道贩子”,南起和田,北到伊犁,几乎遍布整个新疆。

据介绍,松他克路口的大棚外矗立着的几幢四层大楼是由几家个体户集资建起来的。这种由个体户集资兴建的营业楼,早已不止这三五幢了。现在,内地一些畅销、流行的新产品,半月之后就可出现在阿图什的香港巴扎尔上,而且价格低于国营商店。他们还就近从边境口岸小批量地转销一些外国产品。阿图什的香港巴扎尔,不但沟通了内地和边疆的商品流通,丰富了边疆和西南亚、中亚各国的经济往来,同时也刺激了地方乡镇企业、户办企业的发展。

这些企业以民族特需品瓜果加工和畜产品加工为拳头产品,显示了勃勃生机。仅30万人口的克孜勒苏自治州,年就已有户办企业个,从业人员2.5万人,解决了农牧区剩余劳动力的就业问题,为边疆少数民族脱贫致富、走向商品经济闯出了一条新路。他们为自治州的四化建设积累了大量资金,为乡村修路、架桥、办学校、办小电站等捐助的好事,更是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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