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佳节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清明节、寒衣节是每年的例行哀思节,即是民俗也是传统节假日,寄托哀思传承孝道。清明节的祭祀、缅怀祖先活动,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扫墓不仅可以唤醒家族人共同的记忆,也可以增进家族成员之间的感情和凝聚力。
唐朝诗人杜牧作诗《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道出了清明前的雨和思念。清明介于春分和谷雨之间,是一年中田野万象阜新,柳树抽枝桃花盛开麦苗返青油菜花金黄的日子。家乡人都说鬼走阴路,清明节、寒衣节前一般都有雨雪,孤魂野鬼都需要温暖抱食,所以都会给亲友托梦。每年的清明前后,二姑、几个叔父会回来扫墓,自从祖父祖母离开人间后,基本上每年寒衣节和清明节他们雷打不动的会依次来到祖父母坟前扫墓,大姑在世那几年也是每年下雪雨都会祭扫。其实祭祀是一种民俗传统,一种精神寄托,一种形式而已,大人们一旦离世,身躯一旦落土,一切都化为无了。好多年轻人父母在世时忙于生计无暇顾及,或总觉得父母还很健康,只顾自己工作或小家,父母离开后自己暮年后悔莫及。农村人姊妹多的,父母一般都会该成家的成家该分家的分家,该出嫁嫁出去,都成家后儿女就过自己的日子。儿女没有成家再大,父母也不会丢下重担,即便成家父母也不会撒手不管,还会带孙子种农田,只要有那么一口气。城市里生存压力也大,大多父母退休后都是带孙子,条件不好的也会出门做点小买卖,单位退休的明白人都不和儿女在一起,但很注意自己的身体。总之,国人重亲情父母子女打断骨头连着筋,父母永远是最亲的人,孝敬父母一定要在父母在世时孝敬,祭祀只是一种精神寄托。
祖父母离世后,二十余年里,我的二姑、叔父们每年清明节寒衣节前后都会回老家扫墓。祖母去世时,栽的两棵松柏和我一般高,如今一定成为参天大树,父辈们也都白发苍苍了。祖父母坟是双人墓,旁边一坟是大妈的墓,祖父去世后三年坟前砌了一块很庄严的大理石碑,之前清明节寒衣节上坟,都会在墓顶压一张纸,以示有外这家坟有后人来祭侍过,刚开始清明还插柳树。碑文上有一句我记忆犹新,父母一生节衣缩食勤俭持家与邻为善,这也许是祖父母留下的精神和家风。
徐志摩的诗:“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就散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走着走着都要散的,但祖父母、父母辈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们,一幕一幕犹如在昨天,让我一再回眸。祭拜祖父母是唤醒族人共同的一段记忆,也是教导后辈今日生活不易,同时也是在言传身教孝道文化。
祖父母一生历经千辛万苦养育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在父辈们的不懈努力下,到我们这一辈已经都走出了农村。至今我记得祖母不到一米六的个娇小的身躯,但是非常有头脑非常坚强,祖父不太操心喜欢打条牌、抽旱烟,干的最多的就是给牛铡草。那几年都去省城做生意了,她业余时间回来仍然管理家里的庄稼,至今我每走到南坡的路上,眼前都会浮现井旁边匍匐在麦田上拔草的祖母,那时候她完全都不用种庄稼了,但是仍然坚强的农作,几乎就是半躺在麦田里。祖母走路很快,哪一年祖母的老屋和邻居发生了纠纷,邻居盖新房把私墙当关墙拆了,祖母回来恼怒的不行,老房子拆了墙也就垂危了,长期没有人住,祖母不依不饶有原因。一会我伯来了也脾气很大,我爸和对方的大哥和气的拉尺子测量,纠纷迟迟没有得到解决,最后打官司到了中院。后来一次下雨祖母回家了,对方好像正要上楼板,我伯火脾气把邻家插在门上的砖掀到不让上楼板,祖母站在门口让邻居出来理论,对方把砖往出扔,扔在拐杖上弹到了祖母的鼻子上,我目睹了现场急忙去喊父亲,祖母本身体有癌症,境况日益衰退,后来离世了。邻居家里家庭也发生了变故,我五叔父道了古代张英的六尺巷故事,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咱们又不在老屋住,事态才停滞了。还有一次祖母去村上一家打楼板的家里要账,也是下着春雨,祖母从我家走了,我远望着祖母往西走拄着拐杖,父亲说:“你赶紧去扶着你婆,我一路追去,祖母走的很快已经到了,她是那么的利索那么的雷厉风行,追着债务人要准确日子不依不饶。一幕一幕,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祖母离开我们很久了,我当时年龄很小,但我很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幼小的心灵里祖母很伟大,她遇事不惊睿智与邻为善。那些年老屋做豆腐,家里养着老黄牛需要豆浆拌草料,她总是左邻右舍的送给村里人,豆浆、豆腐脑也是常常晚上许多熟人来免费喝。祖母是伟大的,带领三叔父、四叔父创业,给我们家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有我们晚辈后来的生活。
走着走着虽然散了,祖父母辈父母辈的精神一直离我们很近。暮然回首,发现父母辈也白发苍苍了,我们也即将成为父母。看着叔父写的《忆母》,忽然觉得尽孝要早,叔父在最后的日子下班总是陪伴着祖母,每天吃喝拉撒无微不至的关怀,祖母得医院也看完了,孝也尽到了。“孝”字可以看出古人的智慧,子女要尽孝在父母入土入天之前,子女要尽一切能力让父母活着,活着就是幸福,活着就是一种姿态。
我不相信天堂,只相信人间,但我希望您在天堂不在节衣缩食不在殚精竭虑,愿天堂没有饥饿、疲劳、疾病,愿我这笨拙的文字在清明能成为哀思的永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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