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生活从喧嚣中醒来,三轮车呼啸着刚过去,汽车夹着喇叭声又过来,连鸟儿的声音都淹没了。女人尖叫着的声音似乎在吵架,其实是正常的说话。这就是住在城市里的劣根性。你还在其中半梦半醒地做着梦。彻底的醒来后,便清晰地听到那骑着摩托车的人吆喝着“包沙发,翻新旧沙发…”的声音越来越远;便听着这边女人的吆喝声“收头发,收长头发…”越来越近,此起彼伏。拖着沉重的一车砂石的大型货车碾压在路上沉闷的车轮声滚滚而过,比那鸣着喇叭叫的汽车的躁音听起来更可怕。这就是生活里每一天的开始,你再也不为自己所选择的住处感到骄傲了。

夜里,生活又在沉寂中落幕了。你的梦又继续做了。重复着日间的一切,重复到梦里去,心烦意乱。总之,醒着烦躁,梦里也烦躁,你遇到了一个最糟糕的自己。你还必须得装模作样,当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照旧过这样的日子,照旧住在这令人讨厌的地方。你也在梦里寻找着杏花白,桃花红,梨花带雨的地方,你找到了,想折下一支花,可恨枝头太高,没有够着;你继续寻找着想使你的心灵获得安静的地方,那里有无数人家,环境也似曾相识,也有似曾相识的亲友。这是哪儿呢?是小时候住的外婆湾。你寻找外婆的家,却又模糊了记忆,走来走去找不到。你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却和一家人迷失在路途中,丈夫驾车驱使在狭窄的小路上,道路崎岖不平,弄不明白前头是何方。正像《在水一方》里唱的那样……这时丈夫的电话中传来一个声音,埋怨他做事无果,埋怨他和你们还在风中流连不返。你问丈夫是谁,他说上司又在发脾气。

这就是生活。有人说它是条河,蜿蜒崎岖;有人说它是把锁,无情地套着你艰难前行的双脚。也有人把生活过成了诗意,无论怎样困难,总寻找着那一隅花香;更有人把生活过成了糟糕,顾此失彼,唉声叹气。你说,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挣脱这生活的枷锁,要飞得更高,看得更远,不然,就无法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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