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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杨怡

前尘隔海,老屋仍在。

但愿我们都能找到婺源这样一个地方,这里人们所关心的不再是我们一向所关心的那些,而是美,是自然,是彼此仁爱对待。

你凝视的是一片密密的彼岸花,还是天空乳白色低低悬垂的流云,又或是寂寂地木雕上的河鲤跃龙门微耀着一桁金光。

你都会感觉到在婺源的古宅里,看人看景,仿佛一段历史往事突然掠过耳边,呼唤你,诱惑你。

还可以看古老的符号,宛转自如的线条勾勒在木头、石头、砖上的造型,你能从里面识别出戏文的一段故事、一只蝴蝶、一朵花卉、一头麒麟或者鹿、一种“欢天喜地”的寓意。

站在婺源思口镇的思溪村,不仅仅是这里古民居改造的民宿,让你产生可休憩的亲密感,更因为古老、遥远、陌生的文化,引起了你的追问,必然地拉你进入历史的维度。

婺源思溪的美岂不是自然的美,岂不是建筑的美,岂不是儒商含德的美。

思溪村建于南宋庆元五年(公元年),距今已有余年的历史了。

婺源人崇尚风水,昔日思溪这一带营建有彭王庙、相公庙、文昌阁和两座石牌坊等。

村里百寿花厅、继志堂、承德堂、承训堂等的主人过去都是经商发大财的,家中银库满满的银元、银锭,聚各地之珍异,达官显要、商贾人士络绎不绝,本地茶叶、木材源源不断地销往安徽、杭州、上海,风水好自是不用说。

而我难忘思溪村古民居墙角的护墙石,当年的住家把90度的直角故意磨去、怕人碰伤,是历代村人邻里和睦、互相谦让的见证。一种礼仪,让思溪成为儒商发源地。

想要感受地道文化,先从跟着一个思溪人的脚步开始。

就像走在一个古董市场,百年来的历史变迁,老百姓的琐碎日常。思溪延村清代商家住宅“三雕”(砖雕、石雕、木雕)工艺精湛,为我们讲吉祥、平安和富贵寓意的当地人,话中不失文人的调性。

不是一味的“文”,村民是徽商大佬的后人,本地导游在讲述着每栋古宅前世今生的故事,他们就在一旁招揽生意,希望游人能买一点他们的桂花、黄菊、笋干还有能治脚气的地丁草之类的土特产。

浪漫的怀古情愫也让他们一边盘玩古董,也收集和出售有年份的“宝贝”,也放心地供客人把玩一阵再看是否合适。

东西物有所值,某种程度上就是看是否有缘,思溪村老百姓所赚是一点薄利,而商人的气质、气场在古村隐逸地流动着,让前人在天有灵颇感欣慰,让如今来游玩的人感觉到避开了外面世界扰攘纷争的纠缠,又不遗忘他仍是在人世间的某一个角落。

商贾芸芸的村落,人们携资归隐于此、兴建书院,既见小孩们经商的天赋而欣慰,又希望他们去书院正襟危坐地读书、长大了做茶和木材生意能做儒商,或成为文人学士、有个官衔。

于是,除了为商的崇仁尚义,又有博大精深的古时文化跃然眼前。

思溪村的私塾和书舍很多,村子里据说还有五所,都是带跨院的房屋。思溪村明代时,还建起了魁星楼,建成不久,村里相继出了三个大夫,分别是一个中宪大夫(从四品)、一个朝议大夫(从四品)和一具奉直大夫(从五品)。

官和商,在思溪就这样被巧妙地连在一起。

思溪的老人、孩子喜欢坐在电视机前看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因为年版福建电视台拍摄的电视连续剧《聊斋》,就选了思溪作拍摄地,借用村里保存最完好的商宅敬序堂为拍摄场所。

这也算是一种天意巧合吧。导游对游客讲解:“在思溪《俞氏宗谱》中,记载思溪村清代举人俞文杰,曾为淄川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写了两篇跋文;后在电视剧《聊斋》不知怎的就偏偏碰巧选择在了思溪作为拍摄地。”

思溪的百寿花厅,闻名于这个花厅建筑有个“寿”字。门外院落里有一口古井,这是村中唯一的一口井,如果说思溪村整个布局尤如一条鱼,这口井就是鱼眼——电视剧《聊斋》的狐狸精就是从这口井里冒出来的。

和《聊斋》里花妖狐魅的故事不同,和那些有着一对桃花眼的魅力男人不一样,思溪人讲的是另一种“文化”。

思溪人将人对美好的生活的向往寄托在劳作、经商、考学中、徽派古建“福、禄、寿、禧和“琴、棋、书、画”的图画和雕刻中。

你来,听到时光中一直存在的物件的窃语,看世界上最不孤独的古建。

面对陌生的闯入者,它不鬼魅,更像一个遵循秩序的凡人,此心不离不弃,梦圆天道酬勤,更支撑家人安静、结实地活着。

文人的心肠、商人的才华,农事之余,思溪人且是要出外经商、进京赶考、走南闯北,古宅里就总有花瓶、镜子、长鸣钟的民间平安的信物。

意思是,不管你走东闯西,都能平安宁静。对于那远走的一家之主,家人听到钟声长鸣,念上一句“终身平静”。

这样的祝愿,逼人感动,逼着人想到外出经商要经过种种难关,逼着你想到那些守家的徽州女人,说穿了,仍旧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生活。

我们此行经过汪口、李坑、思溪几个古村,因为是中秋,都遇到了一些亲切有趣的老人在杀鸡杀鱼、在烧火做菜,在屋檐下坐着聊着天、提早准备着等待家人回来。

富于感性的婺源老人总不失韵味,把爱玩闹的小孩子拉来一起剥豆子、洗菜,真是一种美丽的合作。摄影师的镜头也喜欢对准这景象。

但,总有不肯让人拍的当地老人,哪怕穿着简洁、漂亮的老人,也是摇摇手,一味摇手,或干脆说个“不”,表示“决不”。

辜负了一幅美照,他想得也有他的理由,谁知道你会把他放在什么样的构图里呢,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会拍他哪个表情呢,他嫌你可能水平不是高超的。

颇有个性的思溪村的老人代表的就是婺源的品格,文墨书香中成长起来的婺源人,无论在哪个村哪条巷哪座宅,也不愿太随便去结这种外缘,无怒亦无喜,他们过得淡,淡到近于佛家的所谓“空”。

弄得爱拍照的游客总怀着一半的失望,和一种情意的紧张。

是啊!只可惜了婺源老太太这么淡、那么淡的倩笑。

淡到不可说,不可拟,且已不可想,但我们终究是因去过、见过、震撼过,眩晕在它离合的神光之下了。

照片中思溪村的美已经够美了,但它们也只是随机、日常的,允许感受,允许想象,允许质疑。你来,会亲眼看到更多,心情也分外悠闲,精神情绪上也会感到巨大放松。

被借来拍摄《聊斋》的敬序堂的花园墙壁上有一个葫芦形“敬惜字纸”龛,是专门用来焚烧书画后的废字纸用的。

想象那些“文字”在炉火里软软地跳动着,在让人不免发出一声惊奇和一声叹息:婺源人尚学,体现在他们手脚安稳、不慌不忙、平心静气的待人接物上,也体现他们对一个字一张纸的敬畏心上。

规划有度,杂糅有序的思溪古建筑群,后又有20多部影视剧在思溪村拍摄取景。

奔跑着看各个古建古桥的景点,安静地浸入到穿越时空的想象,又被那些选中了思溪村开民宿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拉回来现实中。才知道思溪村美丽美名的底气在哪儿了。

思溪的青石板上,这么多爱婺源的人,放下别处,来此重拾徽州儒商的品格,来把这古人的地盘,换成现代人的生活场景。

通济桥,官、商、文、德互为对景。

忽地,溪鱼又都游出来,又集合起来,参加会一般。

听耳边,一片哗哗的水声。鱼有鱼的气韵,它们能认得廊桥上纳凉的老人各自是谁。

而老人又望着来思溪建民宿隐于此的那一批人物,因经商四方阅历丰富,把见识和审美也贡献给了思溪。

他们是思溪儒商的粉丝,作为婺源儒商经商处事做人的虔诚学习者和模仿者而来,为思溪带来了规模隆重的民宿群。

意欲一睹徽州儒商第一村的游客源源不断、纷至沓来。

粉丝们探索思溪古村,比他“征服”了某座高山还值得引以为傲。

开民宿的老板投资几百万在古宅里建民宿,都是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的有钱人,却不是那些睥睨众人、傲视苍生的土豪——比起高山的强大,比起劳力士奔驰车,他们更爱惜前人的智慧,旧日的格调和趣味。古村高不可攀、深不可测的含蓄美,符合他们富裕起来之后的低调和恬淡。

在这么一个浮躁的时代,有这么一个安静的古村,它表达了商人也有商人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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