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承载了我童年时的回忆。(图源:绿荷田田)

姐姐和我都是在老屋出生的。那时,父母亲还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爷爷有四个儿子,祖屋房间不多,人多显得更拥挤了。按理,子女成家后就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于是,父亲在冬季请人开始放土砖,准备建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父亲在山上开出一片地方。那时,没有挖机,都是父亲一担一担挑土,挖出的屋基。父亲在那里建了三间茅草房:一间主房,一间厨房,还有一间房子用来放杂物与粮食。屋后搭了一间猪棚,旁边开了一个菜园。就这样,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房子背靠山,左边是梨园,右边和后面是大山,前面是公屋,再前面就有池塘,依山傍水,我们的家很是幽静。

这样过了几年,经过努力,父亲又加盖了一个房间和一个厅屋。这样,房间也就宽敞了。随着时光流逝,我们的家从茅屋改成水泥瓦屋,再后来就改成了楼房。

我们的童年是很快乐的,虽然物质并不充裕,但一家人都守在一起,春耕夏种,秋收冬歇,快乐而又幸福。

儿时的我喜欢热闹,喜欢和小伙伴们在公屋前的晒谷坪上玩耍,喜欢夏天躺在外面歇凉,听着收音机,喜欢一家人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在山村里,在夜里,虫鸣鸟叫,却感觉是那么幽静,那么值得令人回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时代的变迁,家后面开出一条公路,在我们家前前后后,也陆陆续续搬来很多邻居。于是,梨园没有了,山也没有了。

以前只有我们一家的时候,我们单家独户,像是住在山里,如今前前后后都住人,有了邻居,从此以后,我们的家不再孤单。儿时的我,觉得那样很好,有了邻居,就有了玩的伙伴,有了前前后后的邻居,就不会再害怕后山晚上的幽静。

早些年还好,村里的人都喜欢栽树。因为树是好东西,可以建房子,可以做家具,可以绿化我们的家园。

只是近几年来,村里有人觉得,屋前屋后栽树影响风水,于是,邻居们渐渐地砍掉了屋前屋后的树,对我们屋后壕围上的树也颇有微词。可是他们却忘记了,是先有我家的树,后才有了他们的房子。

我是最喜欢栽种花花草草的人,因为我觉得,有树木才有生机。我在庭前院落里到处栽了很多花草果木。

春有桃花、樱花;夏有紫薇、石榴、栀子;秋有一屋桂香。果有杨梅、柿子、板栗、柚子,还有罗汉松、桂花、铁树、红豆杉,我家的院子,花开富贵,绿意悠然,给人一种庭院深深的感觉。

我的屋后壕围上挨着房子的地方有一棵几十年的石雕树。一到春天,满树的花朵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树很高大,也很养眼,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就枯死了。我跟妈妈说起,妈妈跟我说,现在有一种药,只要泼在大树上,再大的树连根死,你看后围上那面全部光秃秃的了,只有我们这面还有几根竹子。

我问:“砍的?”

妈妈告诉我,甘草磷、除草剂、百草枯……用上这些东西,扫一下根就枯死了,何必去砍。我似乎在妈妈话里听到了弦外之音。

去年,后围左边的野生板栗树据说是被风吹倒了,那么结实的树,被微风吹倒了,风逃了,我找谁去?

亲愿亲好,邻愿邻安,吃亏是福,让别人占点便宜,大家都欢喜,其实那也没什么。只是,树长起来,砍掉就是,千万别打除草剂,残留的农药味让人畏惧。

如今年纪大了,我更喜欢清静了。于是,我怀念童年,怀念那孤孤单单矗立在山头的茅草屋,还有旁边都是山和树。那时,山鸟在枝头歌唱,夜虫在林中和鸣。春有百花齐放,夏有绿意阴凉,秋起红叶如火,冬来大雪压枝,我都喜欢。

那样的话,我可以在茅草屋里秉烛夜读,在键盘上敲打寂寞,那种幽静,那种孤独,那种一到深夜与世隔绝的感觉是我喜欢的。其实,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文/稻村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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