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就是今天的新疆库车县,至今还能看到它的影子,残缺的城墙、出土的文物等,再次证明了龟兹故城的存在,那么作为曾经辉煌一时的龟兹城郭,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呢?
史料记载,龟兹之名湮灭于宋代。龟兹之名湮灭是一个时代终结,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启之时。
唐开成五年(),黠戛斯的兵马侵入漠北回鹘汗国,郁督军山的回鹘牙帐被烧荡殆尽,部众四处逃散。西部回鹘15部在首领庞特勤率领下,开始了向西投奔新疆天山南北、中亚楚河流域一带回鹘亲人的历史性大迁徙。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回鹘西迁”。
继唐之后,中国历史又进入了五代十国纷扰割据的时期。由于中原王朝管控减弱,西域地区也出现了一些互不统辖的地方割据政权,主要是喀喇汗、于阗、高昌等。因龟兹处于喀喇汗与高昌交界之处,两个政权围绕着龟兹的归属多次展开激战,战火所至,生灵涂炭,百业俱废、民不聊生。
龟兹成了“两宋”文人们的想象,“两宋”却仍是龟兹人的向往。西域王公们仍在名字前加上“桃花石”,桃花石者拓跋氏也,即为中国。
中原“正统”大宋王朝被金、辽、西夏压制在江南一隅,而西域却完成了短暂的统一。在奥古尔恰克手里,喀喇汗王朝开始强大,幅员广阔。它的疆域西起卡拉库姆沙漠,东至罗布泊,北到巴尔喀什湖,南尽阿姆河。龟兹是它的中心区域,不过这时它已经被称作“库车”,龟兹已经掉在了西域历史车轮后面,渐行渐远……
西域人向来擅于创造。就在这一时期,回鹘以及一些其他的游牧部落开始并完成了由游牧生活向定居农业生活的过渡。随着这一过程的完成,封建制度在中亚农业地区得到普遍确立。在社会经济发展的基础上,在这种民族相互异化和融合的过程中,科学文化也获得巨大发展。
而在龟兹的南端,李圣天执政的“大宝于阗国”,对“正朔”的大宋王朝不离不弃。“其殿皆东向”,表明这位于阗王心向中原的诚意。当时中原战乱不断,干戈屡起,军阀专横,分裂割据,朝廷频繁更迭,根本无暇顾及西陲。于阗主动与中央王朝联系,明确表示了归属意愿,坚决维护祖国统一,可曾经的文韬武略“天可汗”的朝廷在哪儿呢?英勇盖世的汉唐将士们又在哪儿呢?
可李圣天深受汉文化影响,始终不渝地坚持对中原王朝的臣属关系,使得以后的李氏王朝统治者审时度势,终得民富国强,度过了一段辉煌岁月。
生与死,兴与衰是西域千年不变的发展旋律。李圣天至死也没能听到“秦王破阵”凯旋曲……
一位无所事事的喀喇汗王子萨图克在阿图什遇到一位失意落魄的穆斯林王子纳斯尔。年轻气盛、苦不得志,两个性情中人,相见恨晚,互为知己。在纳斯尔的影响和说教下,萨图克皈依了伊斯兰教,并以“阿不都—克里木”为教名。他的这一信仰上的改变,改变了整个地区历史发展进程。
大智若愚又昏昏然的萨图克清醒了,他的机遇来了。于是赶走了宫廷里的乐师美姬,收了鸟笼犬鹰,很快笼络了一批穆斯林,并以宗教势力从信仰佛教的叔父手中夺得了权力,随后又在苏菲派教士帮助下,实现了汗国伊斯兰化。
萨图克未竟事业是由其子穆萨完成的。他在巩固伊斯兰统治地位的同时,还向四周发动伊斯兰“圣战”。汗国强制推行伊斯兰教,传教士在他的支持下,到处传播伊斯兰法典,佛教徒受到了残酷迫害,佛教寺院庙宇被拆除,佛像被捣毁,佛教经典被焚烧,具有一千多年历史的龟兹佛教文化几乎被破坏殆尽。龟兹灌区腹地,至今仍可看到大片大片的麻札和垒垒青冢,仿佛还可以嗅到当年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西辽人在金国人驱赶下来了。
西辽皇族耶律大石在金军面前或许孱弱无比,但对付西域土邦那些领主们还是绰绰有余的。他随意地找了几个“练手”,其余的便俯首称臣了。“大石牙林”终于有了锥身之地。
耶律大石所建立的西辽政权,影响了西域近百年历史。西辽是中原辽王朝在西域的延续,因此它的政治制度仍保留中原辽王朝的传统。西辽的君主均采用汉文尊号、年号、庙号;兵制也保持辽代的军职名称和战术特点,留有深刻的中原王朝印痕。
然而,西域的纷争不是萨图克父子所能解决的,也不是耶律大石西辽人能解决的,另一个草原民族来了。在他们的马蹄声声中,西域大地又开始颤抖了……
改变西域历史的除了中原王朝的文治武攻,再就是铁骑马刀。成吉思汗麾下急先锋哲别率领蒙古骑兵如旋风般到来,西域各地望风而降。草原的规矩被强行推到了这里:“凡蒙古马蹄所向之地,尽为其有。”他们并没有就此拉住马缰,而是马蹄生风地越过伊犁河、吐尼塞河、乌拉尔河,直至多瑙河。然而,成吉思汗的这位“国防部长”哲别将军却没有机会享受他带给蒙古人的荣耀,在返回牙帐的路上死去。
蒙古人被自己的“壮举”惊呆了,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么一大片土地的主人。那些只会吃羊肉喝马奶酒到处打打杀杀的草原汉子们突然间成了各地的“洪台”。洪台即是大首领之意。在中国历史上,元朝打下了最大版图,大得连皇帝都不清楚究竟有多大。但他的历史却不足三百年。那些马上的英雄们,一旦下了马还能做什么?
作为成吉思汗的儿子,察合台王子也分到了一块像欧洲版图一样大小的土地,成了察合台汗国国主。蒙古人中央意识淡薄,察合台和他的子孙们一样,在大元帝国庇护下过着天堂般的生活。蒙古“黄金家族”毫无节制地繁衍“黄金”后代,而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却不会无限制地扩大,矛盾就出现了,西域群雄四起,纷乱丛生。
海都、异密播鲁吉、秃黑格·帖木儿、黑的儿火者、歪思汗、羽努斯,在他们不知羞耻的争伐中,把一个铁血家族仅剩的那点锐气也耗光了。元顺帝逃到大漠深处后,西域蒙兀儿汗们还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毫无秩序的“那达慕”蒙古式“摔跤”又持续了一两个世纪。
在这场没头没尾、没有敌我、没有意义又分不出高低的角逐中,不仅是龟兹,还有唐朝的屯田重镇如北庭、轮台、碎叶等都被战火焚毁,成为一片废墟;宋元以来兴起的别失八里、亦里把里、阿里麻里等经济中心也灰飞烟灭了,不见了踪迹。
蒙古人奏响了龟兹的最后挽歌,而这里的人们,却希望另一个龟兹如涅槃的金凤,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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